七、會門診，惡夢漸進
當時討論動手術是小二下學期，老媽說要動手術趁暑假比較好，效率超高，一放暑假就被抓去仁愛醫院了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仁愛醫院，那時候醫院還沒整修，整個就是爛，設備看起來很不穩，隨時會搞大爆炸似的。去看門診的時候，走廊牆壁上已經貼有手汗手術的海報，文字說明加插圖，說的超簡單超容易，他強調整個手術過程只要20分鐘，從腋下鑽一個2公分的小洞，伸進去把汗腺終結掉，傷口小、痛苦少、乾爽暢快活到老。
「媽，我一定要動手術嗎？」還是要垂死掙扎一下。
「你想跟你老爸一樣嗎？」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用問題回答問題。
醫師講了一大堆優點，好像我已經不會流汗一樣，就這樣，小學二年級、尚未見過社會黑暗無情面、嚐過人生酸甜苦辣，即將被推入手術房。
一切，將，一去不復返，如同國民黨撤退台灣，回不了大陸一樣，永遠，沒有回頭路。
● ● ● ●
八、手術私密大公開
實在很懊悔，我怎麼可能忘記當天是幾月幾日呢？改變我一生的轉捩點呢！
因為必須全身麻醉，手術前一天凌晨12點不能吃也不能喝，連喝水都不行，搞笑的是我手術在下午，手術還沒開始我就脫水變人乾了吧。
當天早上很早就去做些手術前例行的檢查工作，抽血真是有夠機車，針筒那麼大隻，吸那麼多，我沒脫水也貧血了。好笑的是，隔壁有個年紀比我小的妹妹也在抽血，還沒抽他就已經哇哇大哭，
護士跟他說：「你看！旁邊的哥哥都好勇敢喔，你也要跟他一樣勇敢。」
頓時心中有種驕傲浮現，疼痛指數減少50%，還是好痛，不過要忍耐，因為我是「勇敢的大哥哥」。
抽完血，好像就沒事做了，無聊到發慌，在醫院白等浪費時間，又不能吃早餐跟午餐，就坐在那裡等屠宰。
等到天荒地老、海枯石爛、太陽都快要毀滅時，我總算要被送進屠宰場了，護士要我全身脫光光換上手術服，小二的男生也是有男人尊嚴的好嗎？要我脫的只剩一件手術衣，等等全身麻醉你們想要幹麻？對了，我還戴了綠色的浴帽，全身都是綠色的感覺很好笑，不過裡面是我的裸體，不能亂脫，唉唉！
點滴刺入，小痛，不過跟抽血比起來，跟蚊子叮差不多。原本以為我身上還要被插很多針，後來發現所有的藥物直接打在點滴管裡面就好，好險我的手不會跟毒蟲一樣滿目瘡痍。 「弟弟，你想聽什麼音樂？」護士問。 靠，我哪知道啊？緊張都來不及了還聽歌？ 「呃，都可以。」流理台上被扒乾淨準備領死的豬說。 當時也證明我手術的必要性，手腳又在爆汗了，他們想要做垂死的絕地大反攻吧。不過欣慰的是，我快要擺脫這些惱人的汗水了。 「弟弟，那我們來聽一點古典音樂好了，很棒的。」護士是我媽的學生嗎？ 等待的時候環伺整個手術間，被推進手術室還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經驗呢。整個房間很大，比教室再大一點，手術器材都是靠牆整齊的放置，正中間就只有我的床而已，櫃子上還有高級音響，看來醫生動手術也是有高級的待遇。但那種味道令人永生難忘，噁爛到極點，我還能有什麼要求？一個可憐的小二男生、固定在床上、手上插著管子、只有單薄的一件破衣服，真怕會突變成X戰警。 好戲上演，醫生正在幫我打全身麻醉，看著麻醉藥插進點滴管、慢慢流入自己的左手，慢慢、慢慢、慢慢的，我睡著了。 我很想跟大家分享手術的過程，可是我睡著了！我很不爭氣的睡著了！那我要怎麼交代中間的這段故事？ $#^@$#@^$#@$^#@$&*%#*!。 27645726541972645176245176254。 Ksjeghiduynsiugbiqpugyeipqwubynsu。
● ● ● ●
九、仁愛醫院過夜之旅
我想我是醒來了，可是感覺好累，我覺得我只睡10分鐘而已，真的很短，一下就醒過來了，完全沒有作夢，彷彿是上課打瞌睡，忽然睜開眼睛，這根本不算睡覺，越睡越累。 正確來說應該是被我媽跟醫生的聲音吵醒的，我的病床被推到電梯裡，瞇著眼睛看著床邊圍著一團人感覺還頗怪的。聽到老媽跟醫生在爭辯，因為醫生要我去照X光，我媽覺得我才剛動完手術神智不清怎麼照。不過後來我還是去照了，要一個麻醉剛醒的人站著實在痛苦，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像一陀爛泥巴，要從泥巴裡面努力的把脊椎找到、立起來，拍完後倒回病床後又睡著了。 第二次醒來後已經是晚上了，在我的病房裡，其實我原本不打算住院，但是聽醫生建議麻醉消後還是住院觀察比較好。兩邊腋下都被包了一大堆紗布，手無法自然下垂，看起來就好像---稻草人？！ 如果有麻醉過的人，不管全身麻醉或是局部麻醉，最痛苦的是麻醉藥效正在退的時候，傷口會痛到爆炸，腋下痛，少人有這種情況吧？真的超痛的，哭爹喊娘都不會好點，真的要「咬緊牙關」才能承受，超痛苦。 後來護士打算幫我戴氧氣罩，跟電影長的一模一樣，透明、蓋住口鼻的那種，我記得當時是用吃奶的力氣掙脫那個束縛，當我在很痛苦的時候，有人想拿東西蓋住我口鼻，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想勒死我，死命的掙脫後，護士還一直要幫我戴，印象超深刻，現在還能感覺東西蓋在口鼻上的感覺，真希望自己能再被麻醉安心睡覺，不過到時候會更生不如死吧。 接下來醒著時間比較長，阿媽、舅舅、舅媽、老爸、老姊都有來看我，舅舅好像拿了一盒水果，不過我根本不能吃東西阿！ 跟大家解釋一下，麻醉前不能進食是因為你麻醉後全身消化系統停擺，屎尿就會像火山爆發一樣從屁眼爆發出來，醫生動手術到一半會很刺激的。而在麻醉藥還沒確實退之前，當然也不能吃東西，麻醉沒退完成會讓腸胃有很大的負擔，吃漢堡、瀉漢堡，一樣刺激。 醫生的建議是等我放屁後再吃，因為放屁代表你一系列的消化系統都暢通無阻，暢通，就是放屁阿！醫生的話還滿像放屁的。 所以我從凌晨12點不吃不喝、一直到半夜，還是不能吃東西，連水都不能喝，真的變人乾了。只能用棉花棒沾水圖嘴脣，真是比飢餓30的歷練還強大，雖然我只有12小時沒有吃東西，但感覺快要血糖過低休克死翹翹。 一直到隔天早上，我突然感到有些東西要蓄勢待發，我的尿！說起來很玄，我的膀胱被麻痹，所以我都不知道要上廁所，算一算有17小時沒上廁所了，這也是我生涯最久沒有撒尿的紀錄。站在廁所裏面站到我都會怕，就傻傻的跟馬桶聊天聊了快5分鐘，我的膀胱收縮還真不錯，撐了17小時沒有爆炸，膀胱爆炸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阿！尿量驚人、驚人尿量，經過前奏、主旋律、間奏、發展部、再現部之後，用一個響屁當個震撼的結局，我，可以吃東西啦！ 當時仁愛醫院裡面有BK，我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，記得當時早餐吃雞柳條餐，現在好像沒在賣了，人間美味，吃的無法自拔、吃到忘我忘魂，吃到牛郎抱織女、梁山伯吻祝英台、只有一幅畫面可以形容，中華一番「美味！」 吃到一半，護士進來說要幫我拔點滴，護士阿媽長的不像仙女就算了，拔的可真暴力，拔的一瞬間寫還像噴泉一樣，差點毀了我的薯條，又隨便丟一張衛生紙給我止血，這點小小的插曲哪能阻止我跟雞柳條邂逅？ 解決早餐，收拾包袱回家去。我還記得隔壁病床是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，忘記他得了什麼病，但住院已經有一段時間，連電視都搬過來，我有一部分的精神支柱就是電視阿！
● ● ● ● 十、靠杯的複診
腋下夾著紗布感覺就很怪，洗澡不能碰水、每天換藥換紗布，不過傷口真的很小，一個小洞，重點是不用拆線！好像是用膠水黏起來的，根本不用線，我只要去藥局買去疤貼布貼一貼，疤就就變超小。 一周後回去複診，又看到那個豬頭醫生，住院當天晚上看不到幾次面，哼哼，真是太無情了，受了那麼多苦都不來關心一下。最氣的還是這個： 「弟弟，如果你知道動手術是這樣，你還會想動嗎？」臉上堆著詭異的笑容，他到底想得到什麼答案？ 「不要！」雖然他還是堆滿笑容，不過我深感抱歉，讓他挫折不少吧，這也難怪，這個手術說的多棒多棒、多好多好，結果當天晚上痛苦的死去活來。 偷偷跟大家說，現在各位看我手汗依舊，頭不會流汗，以「手術失敗」解釋一點都不為過，結果那個醫生，竟然在SARS期間對第一疾區和平醫院貢獻良多，現在跑去和平醫院當院長。噓……不用去查他是誰，怨念在心裡就好，之前還看到他的事蹟上新聞，心有戚戚焉阿。
● ● ● ●
十一、插曲
話說住院當天晚上，老媽叫老爸去買點玩具給我玩，我在床上動彈不得無聊的發慌，電視到凌晨三台都沒節目了。結果我那個天才老爸，去7-11買一個裝電池的小汽船，我在床上怎麼玩汽船啦！老爸我真是敗給你了，不過出院回家可以在浴缸玩就是了，後來整理房間也把那個發霉的汽船丟了。 老爸阿老爸，玩具不是隨便亂買的啊！
● ● ● ●
十二、小段落
中集寫完了，我一直想多加點對話讓故事比較生動，但是對「影像」印象要比「聲音」深刻多了，所以很抱歉，對話不多。 最後下集會寫小三手術後一直到現在的變化，動手術後不是風平浪靜，可以說是風起雲湧！寫這段故事，想要跟大家分享自己的一些特別遭遇、也不希望忘記這些特別的記憶，記錄下來也是不錯的，利用茶餘飯後看完這兩段故事，多少也有點娛樂效果吧！下集預計1~2週後推出。希望這篇送給大家的情人節禮物夠誠心，請笑納！(我根本忘記今天是情人節@@)
就從晚上一直邊痛邊睡、睡醒好痛，不停的循環，我很清楚我每次睡都沒有睡很久，10分鐘就會被痛醒一次，病床上面的緊急呼叫鈕不知按過幾遍了，護士也沒辦法，這是退麻醉的必經好漢坡。
留言列表
